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28章 兒臣只求一事

關燈
“陛下,這蠱蟲在你體內已經存活了二十餘年,若是現在就取出,對你的身子傷害很大。最重要的是,這蠱蟲只是子蠱,一旦取出,勢必驚動母蠱,有可能本座尚未將它引出你體外,那人就會催動母蠱加害於你。所以,本座今夜不能將其取出。”

掌門看著白偉琪,“本座會先封閉這子蠱的五識,讓它不能再在陛下體內作怪,只是,會有些疼。”

“掌門盡管做,朕可以忍受。”白偉琪說完,微闔了眼。

掌門手一揮,十餘根銀針紮入白偉琪各處大穴。掌門隨即抓起白偉琪的手腕,內力伴隨真氣進入其體內,游走片刻之後,他放開了白偉琪。

隨即,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逸羽,“羽兒,用內力護住陛下的心脈,那蠱蟲躲在他心下三寸的地方。”

“好。”白逸羽上前,手放在白偉琪的肩膀處,一股渾厚的內力瞬間游向其心脈,白偉琪的睫毛閃了閃,並未睜眼。

頃刻,五根金針飛向白偉琪的心脈處,一陣巨痛襲來,他蹙了下眉,呼吸有一瞬的急促。隨即,一股柔和的真氣席卷過來,那疼似乎輕了些。

白偉琪的心脈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鼓起一個大包,那一處的皮膚漸漸變得有些透明,一只古怪的蟲子扭動著身子,好像想鉆出來一樣。

雖然白逸羽早有了思想準備,卻在看到這蠱蟲的真身後還是變了臉,他怎麽都想不到這蟲子竟然有這麽大,不知道這家夥長年累月盤踞在心脈處,白偉琪會受怎樣的煎熬。

“如果沒有母蠱的召喚,這子蠱平素一般都在休眠,否則陛下早就沒命了。”似是看透了他心裏所想,掌門低聲給白逸羽解釋,“你不用擔心,本座會設法將它引出體外的。”

說話間,那蠱蟲竟已鉆破了皮膚,露出一個肉肉的頭,一張古怪的嘴巴張著,讓人覺得惡心。

寒玉床的寒氣入侵,這蠱蟲抖抖索索的樣子竟是怕冷,拼了命想要脫離白偉琪的身體,另尋溫暖的地兒。

白偉琪的頭上泌出了冷汗,已經被封住穴位的身子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栗。

蠱蟲拼命想鉆出體外,掌門則施力阻止它徹底跑出來,雖然是一人一蟲,可掌門並沒占到任何便宜,他的力道要控制得剛剛好,既不讓那蠱蟲真的脫離白偉琪的身體,又要誘使蠱蟲鉆出足夠的長度以封閉其五識。

於是看起來毫無懸念的人蟲鬥,卻耗掉了掌門不少內力,不過片刻,掌門頭上也泌出了一層薄汗。

一盞茶之後,蠱蟲的身子鉆出了一大半,掌門突然出手,五點金光對著蠱蟲飛了過去,蠱蟲吃疼,倏地一下縮了回去,在那大包裏折騰了幾下,漸漸平息了,那大包也隨之平覆,白偉琪胸前連個傷痕都沒有,著實詭異。

掌門一揮手,刺入白偉琪體內的銀針和金針全部飛出體外,白逸羽這才扶著白偉琪坐了起來。

“陛下,可有不適?”掌門雙手奉上白偉琪的衣衫。

“已經沒有感覺了。”白偉琪站起身,白逸羽替他穿衣。

“陛下回宮後的飲食起居和往常一樣,蠱蟲已經再次休眠,只要不引起那人的懷疑,五日內不催動母蠱,這蠱蟲就不會折騰陛下。十日之後,本座再設法將它引出。”掌門捧著裝滿銀針和金針的盒子向白偉琪告辭,這些針上都沾有白偉琪的血,他要回去研究。

密室裏只剩下父子二人。

“你從何時開始懷疑?”白偉琪坐在椅子上,喝了一口熱茶,蒼白的面色有了一絲血色。

“父皇那次莫名昏厥,兒臣便覺得有些不妥。”白逸羽沒有隱瞞。

“那一次,並非這蠱蟲。”

“父皇身邊,有野心的人不少。”

“那你呢?你設下這一計,讓天山派掌門為朕去掉這心腹之患,你所求的是什麽?”白偉琪凝著白逸羽,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點什麽。

今天早朝,白逸羽提出那樣的變革主張,咋一看並無異樣,可他腦子一轉,便懂了這其中的玄機。

自己不喜蕭玖璃,曾經一度為了皇族名譽,恨不得將那護衛從白逸羽身邊除去,白逸羽以往從不會主動在自己面前提到蕭玖璃,可這一次,他居然在朝堂上當眾說是蕭玖璃之死催生他提議變革,這顯然是為了要引起自己的註意。

果然,白逸羽言談中用到了“依附”一詞。用一次,說蕭玖璃“依附於他”或許並不代表什麽,可後來父子倆在禦書房對話時,他又連續兩次提到“依附”,這便讓白偉琪有些了然了。

記得當初因為蕭玖璃而杖責他的時候,白逸羽口中蕭玖璃是他的兄弟,是和性命一樣重要的人,今天卻改了口,再三稱蕭玖璃依附於他,這顯然是故意為之。

再聯想到白逸羽已經康覆,而天山派掌門尚未離開京城,白偉琪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,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,白逸羽怕是知道了,他這般暗示或許是想幫自己。

心念一動,白偉琪才裝扮成宮人出了宮,只是,他不清楚,白逸羽做這一切到底謀求的是什麽。

“兒臣只求一事。”白逸羽不慌不忙在白偉琪面前跪了下來,“兒臣想查清當年母妃的事情。”

白偉琪的眸光一暗,長袖下的手指當即蜷了蜷,雖然神色沒有太大變幻,但聲音已經帶著一絲苦澀,“你母妃的事,你知道多少?”

“兒臣只知道,她對父皇全心全意,絕不會做出那有辱父皇和她自己的事來。”白逸羽回避著重點,“希望父皇成全。”

“只此一件?”半響,白偉琪再問。

“只此一件。”白逸羽點點頭,“只是,兒臣希望,不管最終查到誰,父皇都不會包庇。”

“朕比你更想知道當日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
“父皇不是不知,而是不如母妃愛得深罷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白偉琪臉色微變。

“兒臣口不擇言,還請父皇原諒。只是,每每想起母妃冤死,連一點灰都不曾留下,兒臣心裏就堵得慌。父皇為了月國江山,不得不隱忍,兒臣沒有這樣的負累,只想以己之力,還母妃一個清白。請父皇成全!”白逸羽低著頭,言語裏除了難掩的傷痛,還有滿滿的決心。

“她若活著,當無比欣慰。”白偉琪沈默片刻,拍拍白逸羽的肩膀,“朕準了!”

與此同時,未央宮,皇甫鈺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著氣,臉色看上去極其難看。

“娘娘,你怎麽樣?”一個嬤嬤上前扶住她,並命寢殿裏其他人全都退下。

“疼。”皇甫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,手死死摁在胸前。

“莫非皇上……”嬤嬤臉色一變,“奴婢這就命人去看看。”

嬤嬤小心翼翼將皇甫鈺扶上長榻,自己疾步走了出去,少頃轉身回來,皇甫鈺的臉色已經好轉了。

“娘娘,好些了?”嬤嬤面露喜色。

“這些年他沒少折騰,可又如何?”皇甫鈺的呼吸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急促,說話也連貫了,“明知道沒有用,他卻還沒死心。”

“娘娘,四皇子今天來不是說了麽,皇上今天在早朝上當眾肯定了十皇子,如果,真如四皇子猜測的那樣,皇上一定會為立十皇子為太子掃除各種障礙,他勢必還會嘗試將那子蠱從體內取出,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娘娘你。”嬤嬤的眉心皺在一處。

“二十多年了,他嘗試了那麽多次,哪一次成功了?”皇甫鈺輕哼了一聲,“本宮受罪沒有關系,只要宣兒能順利繼承大統就成。本宮絕不能讓老十撿了便宜去!”

“十皇子府那邊皇上看得很緊,十皇子身邊至少有不下十個隱衛,要想暗中對他下手根本不可能。”嬤嬤眼裏閃過一絲陰狠,“要不,娘娘賞他幾個美人?”

“你昏頭了吧!”皇甫鈺搖搖頭,“皇上如此看護他,本宮這麽做豈不是直接和皇上撕破臉?”

“娘娘,若到了最後,為了四皇子……”

“若真的走到那一步,本宮自然會以宣兒為重。”皇甫鈺眼裏閃過一絲暗色,“只是,嬤嬤你知道的,他畢竟是本宮愛了一生的男人,若非迫不得已,本宮不會舍棄了和他的夫妻情分。”

三天後,白偉琪宣布在月國施行變革。聖旨一出,天下嘩然。

朝中那些出身寒門、地位低下的大臣,如今全都對白逸羽另眼相看,一時間,白逸羽在朝中的支持率大大上升。同時,那些世襲的貴族卻紛紛將白逸羽當作了眼中釘。

白逸羽好像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一樣,帶著一些剛入朝不久的臣工一同起草新的科舉制度,頻頻向白偉琪進諫。

白滄昊也時常到七皇子府,參與討論,兄弟二人愈發親厚起來。

皇後一黨似乎已經知道無法再阻礙此事,並沒有什麽動作。白明宣除了在私下裏熱嘲冷諷之外,也沒有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來。

這一天,白逸羽在兵部議事,白蒼昊也在。白蒼昊回府途中被劫殺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